午後,小憩後起身,無意間撞見客廳角落一片輝煌,
那是秋日晴陽的簽到,暖意淋漓光影錯落,讓我的目光留駐良久不捨移開。
其實,那陣子向陽的客廳窗口日日有陽光慷慨潑灑,在牆面地上肆意揮毫落款,
我竟視若未睹,至今才驟然看見。
今秋,陷在寶寶和哥哥往生的哀傷中難以自拔,
幾乎自外於世界、無視於人事往來季節變化,
延宕了工作、疏離了人際、荒廢了陽台花事…。
窗前的烏桕和青楓酡紅的醉臉,我沒看見,
玫瑰開了又謝,謝了又開,我錯過了,
季節悄然換手,新秋的暑氣與薄涼消散多時,五節芒早已白頭,我渾然不覺,
入冬以後,冬日草花靜靜開落不歇不倦,我不知不曉。
我只注意到憂傷似乎淡遠了些,便趕緊把握良機投入工作,
然不久,它又返回我身上,像無家可歸的小貓咽咽嗚嗚泣尋棲所,
我不自覺地又將它攬回懷抱…如此反覆任它擺佈。
直到此時,我才猛然醒覺它已悄悄靜默而歇息了,
然後,我看到這如許平常的家居一隅。
呆望那一方奢華流盪的光影,心緒一片澄澈,
感覺備受恩寵、前所未有的平靜安好,
那撫慰我,我不知道那是什麼,也許是陽光的魔力、窗口的綠意?
或者只是午寐醒來,慵懶中感受了淡淡的舒坦輕鬆?但又不單只是那樣,
也許,那是生命底蘊的力量…來自生命背景中那些光亮的愛與勇氣吧,
來自人本性中追求幸福的渴望,願意向前看、接受生活本身既是試煉也不乏祝福。
於是,我走向窗口,讓自己薰沐在陽光下,
那時,我明白,我本就不會在哀傷中沉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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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稿2008.11.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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